粗饲料是反刍家畜饲粮的重要组成部分，其适宜饲喂比例为40%~70%，对维持反刍、优化瘤胃环境和提高瘤胃微生物合成效率至关重要，其品质是决定反刍动物生产性能和健康状况的重要因素。花生藤营养价值丰富、价格低廉，我国花生藤年产量在2 000万~3 000万t^[1]，但大部分被焚烧或直接还田，造成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苜蓿营养价值高，属高蛋白质、低消化能饲料^[2]，以适当比例添加到畜禽饲粮中可以显著提高其生产性能，改善肉品质，但成本较高、供应不足的问题日益凸显，单独饲喂苜蓿无法实现养殖效益的最大化，为了提高养殖效益，缓解草畜供给矛盾，如何进一步提高粗饲料资源饲用效率备受关注^[3]。通过不同牧草间的组合，实现养分互补，激发牧草间的组合效应，增加生糖物质的产量，是非常有效的提高秸秆类饲草利用价值的营养调控措施^[4]。

能量和蛋白质是提高反刍动物生产性能和养殖效益的核心营养因子，对配制饲粮非常重要，在制订实际营养需要量时，多以能量和蛋白质水平为基础，而国内关于粗饲料的研究多是在饲粮精粗比相同、能量水平并不相同的条件下进行。当前在相同能量及蛋白质水平下不同粗饲料对反刍动物影响的报道较少^[5]，对颗粒饲料的研究主要集中在颗粒精料对家禽、奶牛和肉牛的生产性能及饲料报酬上，对反刍动物中低质粗饲料搭配优质粗饲料作为原料制成颗粒饲料在瘤胃内环境、血清生化指标的报道^[6]鲜见。为此，本试验选用苜蓿和/或花生藤作为粗饲料来源，制成等消化能和等氮的颗粒型全混合日粮进行湖北黑头羊饲喂试验，研究花生藤替代苜蓿对湖北黑头羊的生长性能、瘤胃发酵以及血清生化指标的影响，以期为降低生产成本、提高肉羊养殖效益、缓解饲草供需矛盾、加快肉羊产业发展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设计和饲养管理

试验于2017年9—11月在荆门市某种羊场进行，选取8月龄体况良好、体重相近[(20.46±3.23) kg]的30只湖北黑头山羊羯羊，随机分成3组，每组10只。试验前对羊舍进行清扫消毒，并对试验羊进行免疫注射羊痘、三联四防疫苗和小反刍兽疫疫苗，试验羊于每天07:00和17:00各饲喂1次，饲喂量随着体重变化情况随时增加，自由饮水，常规管理。预试期10 d，正试期50 d。

1.2 试验饲粮

参照张丽英^[7]的方法测定苜蓿和花生藤的胃蛋白酶消化率以及粗蛋白质(CP)、钙(Ca)、磷(P)、中性洗涤纤维(NDF)、酸性洗涤纤维(ADF)含量和总能(GE)。苜蓿和花生藤的胃蛋白酶消化率和营养成分含量见表 1。参考《肉羊饲养标准》(NY/T 816—2004)进行饲粮配方设计。在能量和蛋白质水平相当的条件下，分别以花生藤(Ⅰ组)、苜蓿(Ⅱ组)和苜蓿+花生藤(Ⅲ组)为粗饲料来源配制3种试验饲粮，其组成及营养水平见表 2。苜蓿和花生藤经9FQ-50型饲草粉碎机粉碎至2 cm左右的长度，将粉碎后苜蓿、花生藤和精料补充料按比例添加到1000型卧式粉碎混合机进行混合，混合均匀后经KL-150型颗粒机制成颗粒型全混合日粮。

1.3 样品采集与指标测定 1.3.1 生长性能指标测定

正试期开始后，以第1天称重作为初始体重，以第60天体重作为终末体重，计算平均日增重(ADG)；记录试验期间的采食量，计算料重比(F/G)。

平均日增重(g)=(末重-初始体重)/试验天数;

料重比=平均日采食量/平均日增重。

1.3.2 饲粮、血液和瘤胃液采集与指标测定

采集3种颗粒型全混合日粮各500 g，在试验正试期内每天08:00收集各组试验羊的全部粪样，称重，放入样品袋中，阴干后常温下保存。饲粮样和粪样烘干后过40目筛粉碎，按张丽英^[7]方法测定样品的干物质(DM)、CP含量，采用Van Soest^[9]的方法测定NDF和ADF含量。

所有试验羊禁食、禁水，并于饲养试验结束后次日08:00颈静脉采血，静置45 min后，2 500×g离心15 min，分离血清，-20 ℃保存，采用日立7020全自动生化仪测定血清生化指标，指标检测所用试剂盒由生工生物工程(上海)股份有限公司提供。

饲养试验结束后次日08:00各组随机取5只羊，使用瘤胃液采样器收集瘤胃内容物50 mL。将采集的瘤胃内容物用4层纱布过滤去除饲粮残渣后，采用PHS-3C精密酸度计(上海雷磁仪器厂)立即测定瘤胃液pH，然后3 000×g离心15 min，收集上清液，装于50 mL离心管中-20 ℃保存，参照冯宗慈等^[10]介绍的苯酚-次氯酸钠比色法测定瘤胃液氨态氮(NH₃-N)浓度，采用秦为琳^[11]介绍的气相色谱法测定瘤胃液挥发性脂肪酸(VFA)浓度。

1.4 统计分析

试验数据用平均值和均值标准误(SEM)表示，采用SAS 9.2统计软件中的ANOVA过程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one-way ANOVA)，并采用Duncan氏法进行多重比较，P < 0.05为差异显著，P < 0.01为差异极显著。

2 结果与分析 2.1 生长性能

由表 3可知，各组黑头羊的干物质采食量、初始体重差异不显著(P>0.05)；Ⅱ组黑头羊的平均日增重最大，较Ⅰ组高出60.57%(P < 0.01)，较Ⅲ组高出12.99%(P < 0.05)，同时Ⅲ组黑头羊的平均日增重也极显著高于Ⅰ组(P < 0.01)；Ⅱ组和Ⅲ组黑头羊的料重比均极显著低于Ⅰ组(P < 0.01)，Ⅱ组和Ⅲ组之间无显著差异(P>0.05)。

2.2 营养物质表观消化率

由表 4可知，各组黑头羊的DM、CP、NDF和ADF表观消化率无显著差异(P>0.05)；但从测定值上看，Ⅰ组黑头羊的NDF和ADF表观消化率低于Ⅱ组和Ⅲ组，DM、NDF和ADF表观消化率均以Ⅱ组最高，与Ⅰ组相比，分别提高了3.88%、10.60%和10.66%，说明黑头羊对花生藤的纤维利用率相对较低。

2.3 瘤胃发酵参数

由表 5可知，各组瘤胃液pH较接近，组间差异不显著(P>0.05)；Ⅰ组瘤胃液NH₃-N浓度相对于Ⅱ组和Ⅲ组有提高的趋势(P>0.05)；Ⅱ组和Ⅲ组瘤胃液乙酸、总挥发性脂肪酸(TVFA)浓度显著高于Ⅰ组(P < 0.05)；瘤胃液丙酸、异丁酸、丁酸、异戊酸、戊酸浓度以及乙酸/丙酸各组之间均无显著差异(P>0.05)。

2.4 血清生化指标

由表 6可知，Ⅱ组和Ⅲ组血清白蛋白(ALB)含量极显著高于Ⅰ组(P < 0.01)，血清白球比(A/G)显著高于Ⅰ组(P < 0.05)，Ⅱ组和Ⅲ组之间差异不显著(P>0.05)；Ⅲ组血清尿素氮(UN)、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DL-C)含量以及肌酸激酶(CK)活性显著高于Ⅱ组(P < 0.05)；其他血清生化指标各组间无显著差异(P>0.05)。

3 讨论 3.1 花生藤替代颗粒型全混合日粮中苜蓿对湖北黑头羊生长性能的影响

颗粒型全混合日粮是粗饲料粉碎后混合精料及其他原料，经搅拌、高温高压挤压等过程制成，由于在制粒过程中温度、水分和压力的综合作用，使饲料发生物理化学反应，如淀粉糊化，酶活性增强，由于其消化率高、适口性好、体积小和易于贮藏等优点，在反刍动物中已得到广泛应用^[12]，反刍动物对饲粮的利用率受采食量、饲粮结构和饲养方式等因素的影响，饲粮结构的差异会导致生产性能差异^[13]。刘圈炜等^[14]用苜蓿鲜草饲喂波尔山羊，结果发现整个试验期试验组的采食量与对照组均差异不显著，而Knowles等^[15]的研究却呈现相反的结果，即平均日采食量有随着饲粮中苜蓿草粉添加量的增加而下降的趋势，这与本试验结果并不完全一致，本试验中Ⅰ组、Ⅱ组和Ⅲ组试验羊的干物质采食量分别是0.98、1.05、1.04 kg/d，组间差异不显著，且并无降低的趋势。本试验中所用饲粮能量和蛋白质水平相当，Ⅱ组和Ⅲ组与Ⅰ组的平均日增重、料重比存在显著差异，推测饲粮营养物质消化率的不同可能是导致各组试验羊生长性能出现差异的重要原因之一。花生藤的营养价值，特别是可消化养分含量较苜蓿少^[16]，而苜蓿除营养价值比花生藤高外，还可以改善瘤胃内环境、刺激纤维分解菌的生长、促进纤维分解菌对纤维物质的消化。

3.2 花生藤替代颗粒型全混合日粮中苜蓿对湖北黑头羊瘤胃发酵参数的影响

瘤胃发酵参数是反映瘤胃发酵状况和发育功能的重要指标^[17]，目前研究瘤胃发酵状况的主要参数有瘤胃液pH、NH₃-N浓度和VFA组成比例等，这些参数可以反映瘤胃内部状况及在瘤胃内饲料的发酵程度和模式。

瘤胃液pH是发酵酸产生和消除(主要是被唾液中和及机体代谢转化)平衡的结果^[18]，正常瘤胃液的pH在5.5~7.5之间变化，最适宜范围为6.5~7.0^[19]，瘤胃液pH受饲粮种类、唾液量、酸碱物质浓度等影响，其波动的主要因素是营养水平和饲粮结构^[20]。许红^[21]发现杜寒杂交羊饲喂苜蓿干草后瘤胃液pH在5.92~6.34，低于本研究结果，具体的影响因素和原因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本试验中各组瘤胃液pH均介于6.52~6.82，在适宜pH范围内，Ⅰ组试验羊瘤胃液pH高于Ⅱ组与Ⅲ组，这可能是Ⅱ组与Ⅲ组精饲料比例相对较高有关，但所有原料经搅拌、高温挤压制粒后，使各组试验羊反刍次数接近，并且进入瘤胃中的唾液量相同，最终使得瘤胃pH无显著差异。

瘤胃NH₃-N浓度是饲粮蛋白质、机体内蛋白质以及非蛋白质氮的分解产物，同时也是微生物合成菌体蛋白的原料，其浓度反映蛋白质降解与合成之间所达到的平衡状况，受饲粮中蛋白质降解速度和蛋白质水平的影响，瘤胃液中NH₃-N浓度较低时，瘤胃微生物合成作用较强，瘤胃液中NH₃-N最佳浓度为0.35~29 mg/dL^[22]，本试验中瘤胃液NH₃-N浓度在4.03~4.26 mg/dL，处于Preston^[23]提出的最佳浓度范围内，说明各组瘤胃NH₃-N均可满足微生物生长的需要。Ⅱ组和Ⅲ组瘤胃液NH₃-N浓度低于Ⅰ组，说明瘤胃微生物合成作用有增强的趋势，但各组间瘤胃液NH₃-N浓度无显著差异，原因可能是各组饲粮蛋白质水平相近。

瘤胃VFA是瘤胃发酵的主要产物之一，能为动物机体提供70%~80%的可消化能，参与机体的各种代谢^[24]。瘤胃VFA的产量和组成比例是评估发酵方式和能量转化的直接指标，VFA主要由乙酸、丙酸、丁酸、异丁酸、异戊酸、戊酸组成，通常根据乙酸、丙酸、丁酸相对比例的高低，分为乙酸型、丙酸型、丁酸型发酵3种瘤胃发酵类型。脂肪合成的主要前体是乙酸和丁酸，葡萄糖合成的主要前体是丙酸，丙酸型发酵能为机体提供更多的能量，丙酸型发酵可降低甲烷的生成，从而降低因嗳气引起的能量消耗，有利于反刍动物增重^[25]。一般用乙酸/丙酸来表示瘤胃发酵模式的变化^[26]。在正常饲喂条件下，乙酸产量占到瘤胃VFA总量的70%~75%^[27]。本试验条件下，乙酸产量占VFA总量的67.83%~68.56%，与文献报道水平相近。本试验结果显示，Ⅱ组和Ⅲ组试验羊的瘤胃液TVFA和乙酸浓度显著高于Ⅰ组，说明含有苜蓿的饲粮瘤胃微生物活性较强，与Ⅰ组相比，更有利于瘤胃发酵，能产生更多满足山羊机体需要的能量，也可能是由于Ⅱ组和Ⅲ组饲粮的NDF和ADF消化率高于Ⅰ组。在本试验中，瘤胃液丙酸浓度各组之间无显著差异，说明苜蓿对糖类代谢无显著影响。从瘤胃液pH以及NH₃-N和VFA浓度等指标来看，不同粗饲料来源对肉羊瘤胃发酵类型无较大影响，但有增加瘤胃液VFA浓度、降低NH₃-N浓度的趋势，表明苜蓿对肉羊的瘤胃内环境改善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3.3 花生藤替代颗粒型全混合日粮中苜蓿对湖北黑头羊血清生化指标的影响

血清生化指标可直接体现动物机体内环境健康与营养状况。血清中总蛋白(TP)为ALB与球蛋白(GLB)之和，三者的含量可反映机体蛋白质的吸收和代谢状况，血清TP含量高有利于促进动物的生长发育和提高饲料报酬^[28]。当血清蛋白质合成出现障碍时，血清ALB含量减少，GLB含量增加，A/G降低。因此，血清A/G可以准确反映机体免疫系统状态。本试验结果显示，Ⅱ组和Ⅲ组血清ALB含量和A/G较Ⅰ组分别极显著和显著提高，说明苜蓿能改善黑头羊的蛋白质代谢，对机体蛋白质的吸收和沉积及免疫功能有促进作用，这也与Ⅰ组较低的营养物质表观消化率结果相一致，具体原因有待进一步研究。在本试验中，3组试验羊的血清碱性磷酸酶(ALP)、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活性以及总胆红素(TBIL)、肌酐(CREA)、总胆固醇(TC)、甘油三酯(TG)、葡萄糖(GLU)含量等指标均无显著影响，说明花生藤对黑头羊的抗应激、抗氧化功能以及脂类、糖类代谢等无不良影响。

血清UN含量可用来衡量机体蛋白质的沉积情况，是蛋白质食入、动员和排出综合作用的结果^[29]，血清UN含量与饲粮氮利用率呈高度负相关，与瘤胃液NH₃-N浓度呈高度正相关^[30]，因此血清UN含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黑头羊对饲粮中氮的利用率。本试验结果显示，3组黑头羊的血清UN含量均在正常范围(2.9~8.2 mmol/L)^[31]内，其中Ⅱ组和Ⅲ组黑头羊血清UN含量低于Ⅰ组，这与瘤胃液NH₃-N浓度的变化趋势基本一致，表明含优质粗饲料苜蓿的饲粮可以提高机体对氮的利用率，Ⅱ组和Ⅲ组黑头羊血清UN含量在正常偏低水平，表明该组饲料报酬提高，蛋白质合成增加，这与刘海燕等^[32]的研究结果一致。血液GLU含量是反映动物机体营养状况的重要指标，主要来源于肠道吸收和肝糖原分解，可反映动物机体糖生成与消耗的动态平衡。据报道，动物血清GLU含量不宜超过6.1 mmol/L^[33]，在本试验中，Ⅰ组、Ⅱ组和Ⅲ组黑头羊的血清GLU含量分别为3.50、3.26、3.45 mmol/L，均在其报道范围内，各组间血清GLU含量无显著差异，这与王婕姝等^[34]的研究结果一致。血液中的TG、TC与能量代谢密切相关。TG是动物机体贮存能量的主要形式，能被各组织利用分解，是机体内含量最多的脂类，可在肝脏和脂肪中贮存与合成；TC则主要来自内源合成^[35]。本试验结果显示，各组间血清TG、TC含量变化不大，说明3组试验羊机体对脂肪的利用效率基本接近。血清ALP活性与成骨作用及骨骼代谢关系密切^[36]，ALT和AST是动物体内蛋白质代谢相关的重要指标，其活性高低可反映蛋白质合成和分解的状况^[37]，本试验中这3个指标各组间均无显著差异，表明花生藤对黑头羊的骨骼代谢以及蛋白质合成和分解未产生明显的负面影响。

4 结论

在能量和蛋白质水平相当的条件下，单纯以花生藤作为颗粒型全混合日粮的粗饲料来源会降低湖北黑头羊的平均日增重，提高料重比，降低瘤胃液总挥发性脂肪酸和乙酸浓度；以花生藤和苜蓿组合作为颗粒型全混合日粮的粗饲料来源，则湖北黑头羊可获得与以苜蓿为粗饲料来源时相当的养殖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