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体脂肪主要分布在皮下、肝脏、肌间隔以及肠系膜等部位，以肝脏脂质过量蓄积为特征的脂肪肝损害了鱼类的肝脏功能，降低了鱼肉品质和高温季节鱼类的抗应激能力，严重影响到了鱼类养殖的效益，鱼类脂肪肝因此引起了广泛关注。目前，有关鱼类脂肪肝的研究主要围绕导致其产生的营养因素来进行，其中多数研究集中在宏量营养素，如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等对鱼体脂肪代谢和体脂沉积的影响方面^{[ 1,2,3 ]}，其次是微量营养素与添加剂，如甜菜碱、胆碱、肉碱等抗脂肪肝物质对鱼体脂肪沉积的改善作用方面^{[ 4,5 ]}。仅少数学者对鱼类脂肪肝的定义和诊断等进行了初步研究^{[ 6 ]}，而关于鱼类脂肪肝的致病机理，尤其是分子机理，研究的很少。现对鱼类脂肪肝的定义、诊断方法、营养因素、致病机理以及存在的具体问题进行论述，以期为鱼类脂肪肝的诊断、治疗以及健康养殖提供参考。

脂肪肝是一种以肝脏脂质过量蓄积为基本特征的代谢性疾病，在人、鼠、奶牛、鸡中的研究比较多，在猪和羊中的研究比较少。有关鱼类脂肪肝的研究中以草鱼(Ctenopharynodon idellus)研究的相对较多，但目前鱼类脂肪肝的定义还比较模糊，可供参考的资料较少。早在1990年，Lin等^{[ 6 ]}对草鱼的研究认为草鱼肝体比大于3%，肝脏脂肪含量超过5%时即可称为脂肪肝，并根据5%～10%、10%～15%、15%～20%的肝脏脂肪含量依次分为肝脏脂质沉积、肝实质脂肪浸润和肝脏细胞核萎缩3个阶段；但冯健等^{[ 7 ]}对红姑鱼(Sciaenops ocellatus)的研究表明，当红姑鱼肝脏脂肪含量为16.59%～31.72%时，肝体比仅为2.15%～2.69%。参照上述Lin等^{[ 6 ]}的草鱼脂肪肝的肝脏脂肪含量标准，红姑鱼患有重度脂肪肝，但参照草鱼肝体比标准，则红姑鱼又未达到脂肪肝标准，显然同时用肝脏脂肪含量和肝体比2项指标来定义鱼类脂肪肝，或者用草鱼脂肪肝的标准来定义其他鱼类脂肪肝尚存在矛盾。田娟等^{[ 8 ]}制作了草鱼肝脏冰冻组织切片，运用油红O染色技术对草鱼肝细胞进行染色，观察了肝细胞脂肪滴的变化，并测定了脂滴阳性面积率，认为草鱼的肝细胞阳性面积率大于2%即可定义为脂肪肝，且根据2%～7%、7%～12%和大于12%的肝细胞阳性面积率依次将草鱼脂肪肝分成轻度、中度和重度3个级别。

明确鱼类脂肪肝的定义是诊断鱼类脂肪肝的基础，但目前不同研究者关于鱼类脂肪肝的定义与等级划分标准不同。因此，准确、科学地定义鱼类脂肪肝是开展鱼类脂肪肝系列研究的首要任务。另外，不同种类动物由于生理结构、生活环境、食性等存在差异，可能不宜参考同一标准来定义不同动物的脂肪肝。例如，不宜参考哺乳动物中人和牛的标准来定义鱼类脂肪肝，甚至可能不宜用某一品种鱼的脂肪肝标准来定义所有鱼类的脂肪肝。

目前，鱼类脂肪肝的诊断主要有非侵入性诊断和侵入性诊断2种方法。鱼类脂肪肝主要根据以下几个方面来诊断：一是凭借解剖观察，观察肝脏的颜色、质地、是否肿大等；二是测定血清肝脏功能指标，如总胆固醇和甘油三酯含量以及转氨酶活性等；三是测定肝脏脂肪、糖原等的含量；四是通过光学显微镜或电镜观察肝脏组织切片中脂滴数量及空泡面积。

在脂肪肝的非侵入性诊断方面，形体指标是诊断脂肪肝的初级指标。在鱼类脂肪肝诊断方面，尽管许多学者将鱼体肥满度[肥满度＝100×体重(g)/体长(cm)³]纳入检测的范围，但是鱼体肥满度在鱼类脂肪肝诊断中的价值目前很少有人评价。

除了形体指标以外，血液中有关脂肪代谢(甘油三脂、总胆固醇、高密度脂蛋白、低密度脂蛋白含量)和脂肪氧化(丙二醛含量、超氧化物歧化酶活性)等指标广泛参与评价鱼体脂肪代谢状况^{[ 9,10 ]}，也是其他动物脂肪肝诊断的参考指标。但是，在众多的鱼类血清学指标中，目前并没有形成诊断脂肪肝的血清学指标体系。哪些血清学指标可以作为鱼类脂肪肝临床诊断的标记物?该问题目前还没有系统报道。同时，由于缺乏可供参考的鱼类健康评价标准，因此血清学指标在鱼类脂肪肝诊断中的价值还没有真正突显出来。目前，除了初步建立了鲤鱼(Cyprinus carpio)^{[ 11 ]}、虹鳟(Oncorhynchus mykiss)^{[ 12,13 ]}、团头鲂(Megalobrama amblycephala)^{[ 14 ]}等少数鱼类健康评价的血液指标体系以外，尚未建立其他鱼类的健康评价指标体系。因此，建立不同鱼类的健康评价指标体系，以及筛选鱼类脂肪肝的有效标记物在鱼类脂肪肝的诊断中具有一定意义。

鱼类脂肪肝的侵入性诊断，即肝活检，包括肝脏的物理检测，如肝脏颜色、质地、是否肿大，肝体比(肝脏重占体重的百分比)等；肝脏成分分析，如肝脏脂肪含量检测；肝脏组织学检测，如肝脏组织切片观察等。相对于非侵入性诊断方法，肝活检能为脂肪肝的诊断提供关键参数，是诊断脂肪肝以及对脂肪肝进行定级分析的黄金标准，现被广泛地用于动物脂肪肝的诊断。

肝脏的颜色、质地、是否肿大等是鱼类脂肪肝的初级诊断指标，具有直观、简单等优点。李坚明等^{[ 15 ]}认为奥尼罗非鱼(Oreochromis niloticus×O. aureus)肝脏颜色发黄，质地柔软易碎，肿大并呈脂肪浸润的油腻状，即可初步诊断为脂肪肝。但是，肝脏颜色、质地、肿大程度受观察者之间变异与肝实质病变部位不均匀分布等因素的影响，容易出现解释误差^{[ 16,17 ]}。肝体比是鱼体的常规活检指标，由于鱼类脂肪肝的定义还比较模糊，加上缺乏鱼类健康评价指标体系，以及肝体比会随生长阶段和种类的变化而有变化^{[ 18 ]}，目前仅Lin等^{[ 6 ]}认为肝体比大于3%可以作为诊断草鱼脂肪肝的参考指标，有关该指标在鱼类脂肪肝诊断中的意义目前尚无明确报道，表明肝体比在鱼类脂肪肝诊断中的价值还有待研究。

肝脏脂肪含量理论上应该成为鱼类脂肪肝诊断中的关键指标，但是由于脂肪浸提方法多样，不同方法测定的脂肪含量差异可能较大。因此，以肝脏脂肪含量来定义鱼类脂肪肝，有必要统一测定方法，如参照GB/T 9695.7—2008^{[ 19 ]}来测定肝脏脂肪含量。

肝脏组织切片是诊断鱼类脂肪肝的重要依据。鱼类肝脏组织切片观察结果表明，大口黑鲈(Micropterus salmoides L.)脂肪肝的主要症状包括肝脏细胞索不明显，肝脏细胞排列不规则，肝细胞核从细胞中央移向边缘，肝细胞内有大量的脂肪颗粒积累等。电子超微镜检发现患脂肪肝病鱼的肝脏细胞质分离，肝细胞线粒体肿胀，内质网与高尔基体内均充满大量的脂肪颗粒，细胞核偏离中央，核膜破裂^{[ 20 ]}。脂肪肝红姑鱼均表现出肝脏肿大，肝脏苍白发黄且柔软易碎；组织学检查发现病鱼肝脏均可见肝细胞出现不同程度的脂肪变性、溶解坏死，以及胰腺细胞萎缩^{[ 7 ]}。但是，肝脏组织学检测在脂肪肝的诊断中也存在缺陷，例如，人体脂肪肝的多项研究表明，当来自同一个体的肝脏样品数量超过1个时，可能由于肝脏病变部位分布不均匀，来源相同的多个样品的肝脏病理组织学特征存在相当大的变异，变异的程度可显著影响肝活检样品的诊断性能，并对正确诊断脂肪肝的发展程度或发展阶段造成干扰^{[ 21,22 ]}。

综上所述，鱼类脂肪肝通常由形体指标、血清学指标进行初诊，再结合肝活检进一步确诊。肝活检中的物理检测和组织学分析还存在缺陷，在检测方法一致的情况下，肝脏脂肪含量可以作为诊断鱼类脂肪肝以及病变程度的有效指标，但是肝活检对鱼类的伤害太大。尽管不依靠肝活检，常规的非侵入性检测方法目前还无法确诊鱼类脂肪肝，更无法区分脂肪肝的程度，但是如果能够明确鱼体肥满度或其他形体指标与肝脏脂肪含量之间的相关性，也许将来可以直接通过非侵入性的形体指标来诊断鱼类脂肪肝及病变程度。因此，研究鱼类形体指标或者血清生理生化指标与重现性较好、变异较小的某些肝活检指标之间的关系，在鱼类脂肪肝的快速诊断中可能具有重要意义。

从已有的研究报道来看，鱼类能量摄入过多，饲料能量结构不合理，饲料原料选择不当，抗脂肪肝物质缺乏等是引起鱼类脂肪肝的主要因素。高密度养殖条件下，饲料能量水平过高或过量投喂导致鱼类摄食过度，是引起能量摄入过多的主要原因。随饲料可消化能水平增加，红姑鱼脏体比和肝体比以及全鱼和肝脏脂肪含量均增加^{[ 1 ]}；赤眼鳟(Squaliobarbus curriculus)肌肉和肝脏脂肪含量均随着饲料中可消化能水平的增加而增加^{[ 23 ]}；给斑马鱼(Danio rerio)过量投喂饲料可引起斑马鱼肥胖、高甘油三酯血症和脂肪肝^{[ 24 ]}。目前多项研究表明，鱼体及肝脏脂肪含量随着投喂率的增加而增加^{[ 25,26,27 ]}，这可能与鱼类可将摄入的过量能量转化为脂肪有关。

有研究报道表明，饲料能量结构不合理，即饲料蛋能比不适宜，饲料中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三大产能营养素比例失调等，均可引起鱼类肝脏脂质过量积累。例如，在可消化能满足需求的前提下，可消化蛋白质与可消化能的比例(digestible protein/digestible energy ratio,DP/DE)下降可使红姑鱼全鱼的脂肪沉积和肝脏的脂肪合成增加^{[ 1 ]}；饲料蛋白质与脂肪配比不合理可导致饲料DP/DE失调，进而引起大西洋鳕(Gadus morhua L.)肝脏中脂肪过量积累，肝细胞空泡化^{[ 28 ]}。曹俊明等^{[ 29 ]}发现，高蛋白质饲料显著增加草鱼肝脏脂肪含量和中性脂质的积累；杨弘等^{[ 30 ]}发现，尼罗罗非鱼(Oreochromis niloticus,Nile tilapia)幼鱼全鱼粗脂肪含量受饲料蛋白质水平的显著影响，其中低蛋白质水平组全鱼粗脂肪含量反而显著高于高蛋白质水平组。光倒刺鲃(Spinibarbus hollandi)肝脏脂肪沉积也随饲料蛋白质水平的升高而降低^{[ 31 ]}。综上所述，饲料蛋白质水平过高和过低均可能引起鱼类肝脏脂肪过量积累。饲料蛋白质水平过高对不同鱼类肝脏脂肪积累影响程度不同可能与不同鱼类对蛋白质需要量不同以及饲料蛋白质源不同有关。尽管Morais等^{[ 28 ]}认为高蛋白质饲料诱发鱼类脂肪肝病变与高蛋白质饲料打破了鱼类摄入的能量和蛋白质之间的平衡有关，但不同饲料蛋白质源对鱼类肝脏脂肪积累的影响也值得深入探讨。

研究表明，饲料糖水平为35%时，吉富罗非鱼(Oreochromis niloticus，GIFT tilapia)幼鱼肝脏组织出现少量细胞脂滴空泡状现象，饲料糖水平为40%和45%时，肝脏组织切片有明显的细胞脂滴空泡状、核偏移和细胞质消失现象^{[ 3 ]}；南方鲇(Silurus meridionalis)分别采食含15%和30%糖的饲料后，肝细胞均多发生肿胀和空泡化，部分肝细胞膜破裂^{[ 32 ]}；奥尼罗非鱼幼鱼饲料糖水平以34%～41%为宜，水平过高会显著增加血清中胆固醇和甘油三酯含量，并对鱼体肝脏功能有损害^{[ 33 ]}；在大口黑鲈配合饲料中，饲料糖水平应在20%内，高糖水平会增加大口黑鲈肌肉和内脏的脂肪积累^{[ 34 ]}。由以上研究结果可知，饲料糖水平过高往往导致鱼类肝脏脂肪过量沉积。

大量研究表明，鱼类肝脏脂肪含量随饲料脂肪水平的升高而增加。例如，梭鱼(Liza haematocheila)肝体指数、脏体指数、肝脏脂肪含量随着饲料脂肪水平的升高均显著升高^{[ 35 ]}；持续10周给鲈鱼(Lateolabrax japonicus)投喂不同脂肪水平(4.3%、8.4%、12.2%、15.8%和20.1%)的饲料，全鱼、肝脏以及肌肉中脂肪含量随饲料脂肪水平的升高而升高^{[ 2 ]}；饲料脂肪水平超过11%时，松浦镜鲤(Cyprinus specularis Songpu)幼鱼血清生化指标和肝组织结构受到不良影响，肝细胞出现排列不规则、空泡化、细胞核偏移和肿胀等营养性脂肪肝症状^{[ 36 ]}。饲喂脂肪水平为8.5%的饲料会显著升高奥尼罗非鱼的全鱼和肝脏脂肪含量^{[ 37 ]}。

饲料原料，如脂肪源、糖源、蛋白质源等，选择不当是导致鱼类脂肪肝的另一原因。不同饲料原料对鱼类肝脏脂肪沉积的影响研究的较多。例如，脂肪源方面，据王煌恒等^{[ 38 ]}报道，与鱼油组、豆油组、花生油组相比，猪油组异育银鲫(Carassius auratus gibelio)的肌肉和内脏脂肪含量均为最高。刘玮等^{[ 39 ]}在团头鲂稚鱼上得到的研究结果与其类似。这表明：与富含不饱和脂肪酸的植物油相比，富含饱和脂肪酸的动物脂肪更容易沉积在鱼体内。富含不饱和脂肪酸的不同脂肪源对框鳞镜鲤(Cyprinus carpio var. specularis)全鱼和肌肉肝脏的粗脂肪含量则无显著影响^{[ 40 ]}。对鱼类脂肪酸的研究表明，减少n-3和n-6系列多不饱和脂肪酸供给量以及n-3和n-6系列脂肪酸比例不合理，可能会直接导致脂肪酸合成和沉积增加，导致鱼类脂肪肝的发生^{[ 41,42 ]}。总之，脂肪源不同，脂肪酸的组成就不同，对鱼类肝脏脂肪沉积的影响程度也就不同。

糖源方面，有研究表明，欧洲鲈(Dicentrar chuslabrax L.)与塞内加尔鳎(Soleaseneg alensis Kaup)脂肪沉积与淀粉来源有很大关系^{[ 43,44 ]}。苗淑彦等^{[ 45 ]}在大菱鲆(Scophthalus maximus)幼鱼饲料中分别添加15%的葡萄糖、蔗糖和糊精，发现大菱鲆肝脏脂肪含量依次为糊精组＞蔗糖组＞葡萄糖组。田丽霞等^{[ 46 ]}分别以玉米淀粉、小麦淀粉、水稻淀粉为糖源配制试验饲料饲养草鱼，发现玉米淀粉组和小麦淀粉组草鱼的肝脏脂肪含量以及肠系膜脂肪占鱼体比例显著高于水稻淀粉组。因此，研究鱼类对不同糖源的需求量对于提高鱼类对糖的利用率，以及控制由糖引起的鱼类肝脏脂肪过量沉积是非常有必要的。

蛋白质源方面，不同蛋白质源对鱼类特定生长率以及体成分的影响研究的比较多，对鱼类肝脏脂肪沉积的影响研究的比较少。但据周晖等^{[ 47 ]}报道，用脱脂豆粕、啤酒酵母粉、玉米蛋白粉分别适量替代鱼粉，对军曹鱼(Rachycentron canadum)的脏体指数、肝脏脂肪含量和肥满度均无显著影响，但替代比例过高则可能对体成分产生不良影响。有关蛋白质源对鱼类肝脏脂肪沉积的影响还有待深入研究。

除了宏量营养素与鱼类脂肪肝的关系研究的较多外，添加剂对鱼类脂肪肝的预防和改善作用目前也有不少报道，已发现溶血卵磷脂、甜菜碱、胆碱、肉碱、蛋氨酸等具有降低鱼类肝脏脂肪沉积的作用^{[6, 48, 49, 50 ]}。例如，在异育银鲫饲料中分别添加0.1%的溶血卵磷脂、甜菜碱和0.21%氯化胆碱，可以有效降低鱼体肝脏脂肪含量，同时还可增强机体的抗氧化和抗应激能力^{[ 5 ]}；在草鱼饲料中适量添加肉碱，以200 mg/kg为宜，可显著降低草鱼肌肉、肝脏脂肪含量和血清胆固醇含量^{[ 48 ]}；在8.5%高脂肪水平奥尼罗非鱼饲料中添加0.1%复合降脂因子可以显著降低鱼体和肝脏脂肪含量^{[ 37 ]}；在草鱼饲料中添加蛋氨酸、胆碱和大豆卵磷脂均可降低草鱼肝脏脂肪积累^{[ 49 ]}；在草鱼的饲料中添加0.2%～0.6%的氯化胆碱可显著降低草鱼全鱼和肝脏脂肪含量^{[ 10 ]}；在短盖巨脂鲤(Colossoma brachypomum)饲料中分别添加0.1%、0.2%、0.4%、0.6%、0.8%的盐酸甜菜碱可使短盖巨脂鲤肝脏脂肪含量分别降低6.82%、13.50%、16.31%、17.78%和17.38%，相对于对照组，各试验组鱼的肝脏脂肪含量均极显著下降^{[ 50 ]}。

虽然鱼类脂肪肝也可能与养殖密度、饲养管理(如日投料量、投喂频次等)和养殖环境等因素有关，但是养殖密度和饲养管理直接影响总投料量，而总投料量对养殖环境又产生影响，因此这3个因素对鱼类的影响最后往往通过营养因素来间接体现。鱼类脂肪肝及其营养因素的研究已表明：鱼类饲料糖和脂肪水平过高，或者饲料蛋白质水平和能蛋比不合理，原料选择不当，抗脂肪肝物质缺乏等均可以使鱼类肝脏出现脂质沉积，使肝功能受损。因此，一些基础性的研究工作，例如不同鱼类在不同生长阶段的能量需要量，适宜能蛋比，饲料中蛋白质、脂肪、糖的适宜水平，以及抗脂肪肝物质需要量等的研究，在鱼类脂肪肝的预防中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鱼类脂肪肝的分子机理研究还处于初级阶段，并且主要以营养因素对鱼体脂肪代谢调控研究为主^{[ 51,52,53 ]}。鱼类肝脏脂肪变性及其程度归根结底可能还是由于肝内脂质合成与脂质氧化之间的平衡态被打破导致的。脂肪的合成量取决于向肝脏输入的外源脂肪酸的量或者肝脏中内源脂肪酸的合成量，以及接下来脂肪酸的酯化程度；肝脏脂肪的清除量则取决于肝脏分泌的极低密度脂蛋白的量，或者脂肪酸氧化成CO₂、H₂O或酮体的速率。当脂肪在肝脏中的合成速率超过接下来在肝脏中的处置速率时，脂肪便会在肝脏中堆积^{[ 54 ]}。因此，引起鱼类脂肪肝的可能机制包括：1)机体从门静脉吸收的脂肪酸过量，如饲料源性的脂肪酸过多；2)肝脏通过葡萄糖或醋酸盐合成的脂肪过量，如肝脏内源合成过多；3)游离脂肪酸在线粒体内的β氧化程度下降，如氧化增加引起线粒体损伤；4)机体合成和分泌高密度脂蛋白的能力下降，如遗传差异引起；5)调节能量平衡的一系列过程，包括胰岛素的分泌与敏感性以及中枢神经系统营养感应等存在缺陷，如胰岛素抵抗；6)上述综合因素导致，或者由目前还没有引起重视的一些机制引起。简言之，不同鱼类脂肪肝的产生机制还需要深入研究。

目前鱼类尚缺乏健康评价指标体系，肝脏中正常脂质含量范围并不明确，鱼类脂肪肝的定义仍旧比较模糊；鱼类肝脏脂肪含量与形体指标以及血清生理生化指标之间的相关性研究比较缺乏，加上健康鱼类和脂肪肝病鱼的典型差异物不清，使得鱼类脂肪肝的诊断难以快速和有效地进行；鱼类脂肪肝与饲养管理和饲料营养素之间的相关性研究不够深入。因此，建立鱼类健康评价指标体系，明确鱼类脂肪肝的定义，研究肝脏脂质含量与形体指标及血清学指标之间的相关性，筛选鱼类脂肪肝病的有效生物标记物，是深入研究鱼类脂肪肝的基础。明确饲养管理因素以及饲料营养因素与鱼类脂肪肝之间的关系，则为从饲养管理和营养学角度预防脂肪肝，实现鱼类的健康养殖提供方法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