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粕是饲料工业重要的蛋白质饲料原料，具有蛋白质含量高、抗营养因子少、动物消化吸收快、适口性好等特点。近年来，我国畜牧业发展迅速，规模化程度不断提高，蛋白质饲料的需求不断增大^[1]。伴随着我国养殖业的快速发展，豆粕的需要量连年上涨，目前我国豆粕来源主要依赖进口，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的产生，大豆及其副产品供求矛盾进一步加剧，我国蛋白质饲料的使用受到严重冲击^[2-4]。研究牛、羊饲粮中豆粕的替代品，开发新的蛋白质饲料资源是非常必要的，对于我国畜牧业的可持续发展有重要意义。

在饼粕类饲料中，棉籽粕、菜籽粕、葵花粕、胡麻粕等通常被称为杂粕，它们均含有抗营养因子，抑制单胃动物的生长^[5-6]。据统计，我国每年生产的杂粕原料近3 000万t，但其利用率较低^[7]。合理地开发利用这些饼粕类饲料可以充分缓解人畜争粮的矛盾。有研究表明，肉牛饲粮中用棉籽粕代替豆粕作为主要蛋白质源不影响其日增重和屠宰性能，且在育肥后期更能降低饲料成本^[8]。Skugor等^[9]研究发现，在饲粮中添加20%的菜籽粕替代豆粕会降低育肥猪的生长性能，但不影响肉品质。然而，使用杂粕作为蛋白质源替代豆粕在肉用绵羊上的研究非常有限，因此，本试验采用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作为代替豆粕的蛋白质饲料，研究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生长性能、屠宰性能、胃肠道发育和肉品质的影响，旨在为合理利用我国丰富的非常规蛋白质饲料资源，减少豆粕在肉羊养殖中的用量提供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时间和地点

本试验于2020年6—10月在内蒙古巴彦淖尔市农牧业科学研究院试验基地开展，试验期112 d，预试期20 d，正试期92 d。

1.2 试验设计与动物

本试验采用单因素试验设计，选取断奶后体重为(20.0±0.6) kg的杜寒杂交肉羊120只，随机分为5组，分别是豆粕组、棉籽粕组、菜籽饼组、葵仁饼组以及混合饼粕(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组，每组3个重复，每个重复8只羊。

1.3 饲养管理

试验开始前严格按照免疫流程对羊舍进行彻底的消毒，试验羊全部打耳标、注射疫苗，然后进行称重、分栏，每8只羊为一栏进行饲喂，每只羊占地3 m²。分别于06：00和18：00各饲喂1次，确保每天剩料占饲喂量的10%左右，试验期间自由采食、饮水，每天早上收集剩料并称重。

1.4 基础饲粮

依据《中国肉用绵羊营养需要量》^[10]，按照等能等氮原则配制精粗比为65 ∶ 35的全混合颗粒饲粮，试验饲粮组成及营养水平见表 1。

1.5 指标测定与方法 1.5.1 生长性能测定

正试期第1天和第92天晨饲前进行空腹称重，每只羊称3次，取平均值分别记为试验羊的初重和末重；每天记录每个圈舍饲喂量、剩料量。计算出每组的干物质采食量(DMI)、平均日增重(ADG)以及饲料转化率(FCR)。计算公式^[11]如下：

1.5.2 屠宰性能和胃肠道发育指标测定

屠宰性能和胃肠道发育指标测定参照郭伟^[11]的试验方法：当饲养试验结束后，每组分别挑选10只羊进行屠宰，测定其屠宰性能、组织器官发育指标。屠宰前禁食16 h后进行称重，记为宰前活重，经颈静脉放血屠宰。屠宰后去头、蹄、内脏称出胴体重。清除消化道内容物并冲洗干净，用纱布吸干水分后分别称取并记录瘤胃、网胃、瓣胃、皱胃、小肠、大肠重量。

GR值：用游标卡尺测量肉羊第12和第13根肋骨之间距背脊中线11 cm处的组织厚度，每只羊重复测量3次，取平均值作为GR值。

眼肌面积：在硫酸纸上用记号笔描绘出倒数第1和第2根肋骨之间脊椎处的眼肌横切面轮廓，然后计算出眼肌面积。

胴体重和屠宰率的计算公式^[12]如下：

1.5.3 肉品质测定

肉品质的测定参照万凡^[12]的试验方法: 试验羊屠宰后立即使用柯尼卡美达CR-10型号的比色仪测定试验肉羊背最长肌肉样的亮度、红度及黄度值。屠宰后立即用便携式pH计测定其背最长肌pH，记为pH_{0 h}；取背最长肌肉样放于自封袋中带回，置于4 ℃条件下保存24 h后测pH，记为pH_{24 h}。取长5 cm、宽3 cm、厚2 cm的背最长肌肉样，称重并记为初始重，分别用细铁丝悬挂于编号的纸杯中，使肉样不与侧壁、底面接触，放置于4 ℃冰箱中，24 h后取出，并用吸水纸吸干表面的水分并称重，记为末重，计算滴水损失。计算公式如下：

饲粮营养成分的测定参照张丽英《饲料分析及饲料质量检测技术》^[13]。

1.5.4 经济效益分析

参考周力等^[14]方法计算育肥期利润，蛋白质饲料价格参照农业部2020年统计的均数计算。计算公式如下：

不包括管理费等。

1.6 数据处理分析

试验数据采用Excel 2010进行整理，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的ANOVA程序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Duncan氏法进行多重比较检验。P < 0.05作为差异性显著的判断标准。

2 结果与分析 2.1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生长性能的影响

由表 2可知，豆粕组、棉籽粕组、菜籽饼组、葵仁饼组及混合饼粕组平均日增重在229.9~247.5 g/d，各组之间差异不显著(P>0.05)；各组间的干物质采食量差异也不显著(P>0.05)，棉籽粕组饲料转化率最高，为6.42，葵仁饼组最低，为6.00，两者之间差异不显著(P>0.05)。

2.2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屠宰性能的影响

由表 3可知，豆粕组、棉籽粕组、菜籽饼组、葵仁饼组及混合饼粕组屠宰率均在46%左右，各组之间无显著差异(P>0.05)；GR值、眼肌面积等指标差异也均不显著(P>0.05)。

2.3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肉品质的影响

由表 4可知，豆粕组、棉籽粕组、菜籽饼组、葵仁饼组及混合饼粕组肉羊的背最长肌pH_{0 h}和pH_{24 h}差异均不显著(P>0.05)，pH_{0 h}介于6.09~6.41，pH_{24 h}介于5.30~5.42。各组间滴水损失在7.83%~9.28%，差异均不显著(P>0.05)；肌肉的亮度、黄度以及红度值等肉色指标差异均不显著(P>0.05)。

2.4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胃肠道发育指标的影响

由表 5可知, 棉籽粕组肉羊皱胃的重量显著高于菜籽饼组和葵仁饼组(P < 0.05)，棉籽粕组肉羊皱胃占复胃的比例显著高于菜籽饼组(P < 0.05)，棉籽粕组肉羊皱胃占宰前活重的比例显著高于菜籽饼组和葵仁饼组(P < 0.05)；菜籽饼组肉羊小肠重量和小肠占宰前活重的比例显著高于豆粕组和棉籽粕组(P < 0.05)。

2.5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经济效益的影响

表 6为经济效益，这里依据农业部统计数据，只计算不同组饲粮的饲料原料成本，不包括管理费等。可以看出各组的经济效益在518.08~ 566.50元/只，豆粕组肉羊利润能达到518.08元/只，相对于豆粕组，棉籽粕组、菜籽饼组、葵仁饼组、混合饼粕组利润分别提高了1.87%、4.63%、9.35%、6.30%。

3 讨论 3.1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生长性能的影响

作为反刍动物主要的蛋白质来源，蛋白质饲料对于提高动物生长速度、改善畜产品品质具有重要的作用，不同的蛋白质饲料能直接影响动物健康状况和生产力水平^[15]。本试验中的杜寒杂交肉羊均为母羊，在相同的饲养环境以及饲喂方式下，饲粮中用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以及混合饼粕代替豆粕，肉羊的平均日增重达到240.4 g/d，均在正常范围之内；各组间肉羊平均日增重、饲料转化率均无显著差异。Zagorakis等^[16]用菜籽饼、葵仁饼代替豆粕饲喂公羊，对公羊的生长性能、干物质消化率无显著影响；Palmieri等^[17]研究发现，饲粮中用葵花粕代替豆粕不影响杂交波尔山羊羔羊生长性能。本试验结果亦表明，在同等营养水平下，用菜籽饼或葵仁饼代替豆粕作为主要蛋白质源饲喂，杜寒杂交肉羊的生长性能和饲料转化效率均无显著差异。动物的采食量是影响其生产性能极为重要的因素，而饲粮的适口性对采食量影响较大^[18]。棉籽粕、菜籽饼等杂粕类饲料蛋白质含量高，氨基酸种类丰富，但也存在一些抗营养因子影响动物的采食量以及养分的消化吸收，进而影响其生长发育^[5]。其原因可能是棉籽粕中存在的少量单宁使饲粮的适口性变差，降低了肉羊的采食量，还可能与肉羊机体内蛋白质分子相结合，从而抑制肠道内酶的活性，降低饲料转化率^[19]。综上所述，在肉羊育肥过程中可以用菜籽饼、葵仁饼等代替豆粕，但棉籽粕在使用过程中最好能经过脱毒处理，消除或者降低抗营养因子后添加使用更为妥当。

3.2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屠宰性能的影响

屠宰性能可以直观体现出动物从饲粮中摄取养分的情况，进而评判饲粮的合理性，也能反映出动物的生长性能和经济价值。屠宰性能的优劣可以通过胴体重、屠宰率、GR值、眼肌面积等指标来衡量^[20]。眼肌面积表示倒数第1、第2胸椎处背最长肌横截面积的大小，眼肌面积越大，说明肉羊产肉性能越好。GR值与胴体脂肪沉积有关，有研究表明，GR值随饲粮能量水平的增加而增加^[21]。前人用不同蛋白质水平的饲粮饲喂肉羊做了大量研究，研究表明提高饲粮中的蛋白质水平能显著提高肉羊屠宰性能^[22-24]。不同蛋白质源饲粮饲喂对反刍动物屠宰性能的影响研究较少，本试验采用蛋白质水平相同而蛋白质来源不同的饲粮进行研究，结果发现，各组试验肉羊宰前活重、胴体重、屠宰率、GR值以及眼肌面积等均无显著差异，屠宰率达到46.57%~47.38%，均在正常范围内，说明肉羊饲粮中用棉籽粕、菜花饼等代替豆粕作为主要蛋白质源在不降低饲粮本身蛋白质水平的情况下不影响肉羊的屠宰性能，从饲粮蛋白质水平对肉羊屠宰性能影响的角度考虑，本试验结果与上述他人结果相符合。Lima等^[25]研究发现，用葵仁饼代替部分豆粕饲喂肉牛，可提高肉牛饲料利用率。武晓东^[26]用麻饼代替绵羊饲粮中的豆粕发现，其眼肌面积、净肉率和屠宰率均显著提高。本试验结果与之不符，影响屠宰性能的因素包括品种、饲粮蛋白质水平、饲养环境等，所以品种、饲养环境等均有可能是造成本试验结果与他人结果不一致的原因。

3.3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肉品质的影响

肌肉pH是评价肉品质的一个重要指标，其大小与肌肉中糖原降解的程度有关，它能影响肉的嫩度和适口性^[27]。肉羊屠宰后肌肉pH在6.0~7.0，放置1 h后逐渐降低，最后降至5.4~5.6，随后僵直解除，肌肉pH开始缓慢上升^[28-29]。通常情况下，人们以屠宰后宰45~60 min肌肉的pH来区分生理正常肉和异常肉^[30]。本试验各组肉羊背最长肌pH_{0 h}介于6.09~6.41，pH_{24 h}介于5.30~5.42，pH均在正常范围内，表明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肌肉pH及其变化规律无显著影响。肌肉的系水力会影响肉色，系水力越大，肉色越好，而滴水损失与肌肉系水力呈负相关^[31]。因此，滴水损失越小，羊肉的肉色越好。本试验结果表明，用不同蛋白质源饲粮饲喂，杜寒杂交肉羊背最长肌滴水损失无显著差异，说明不同的蛋白质来源不会影响羊肉的系水力。肉色会直接影响消费者对肉的购买欲望^[32]。羊肉的亮度和黄度值越低，红度值越高，说明肉色越好^[33]。本试验结果表明，不同蛋白质来源对杜寒杂交肉羊亮度、黄度以及红度值等肉色指标均无显著影响。Stratz等^[34]研究表明，不同蛋白质源对肉牛肉品质无显著影响。Ragni等^[35]用蚕豆和甜羽扇豆代替饲粮中的豆粕，结果发现不同蛋白质来源不影响夏洛特肉牛的嫩度、蒸煮损失以及肉色等。本试验结果与上述试验结果一致，综上所述，肉羊饲粮中用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等杂粕代替豆粕作为主要蛋白质源不影响羊肉的品质。

3.4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肠道发育指标的影响

反刍动物良好的胃肠道发育对营养物质的消化吸收至关重要，尤其是瘤胃的发育，会直接影响动物的生长发育情况^[36]。所以发育良好的瘤胃是充分发挥反刍动物生长性能，提高养殖效益的先决条件。相反，饲粮的组成也直接影响着肉羊的瘤胃发育^[37]。本试验研究表明，饲粮中的蛋白质饲料来源对肉羊瘤胃、网胃、瓣胃的重量以及占复胃、宰前活重的比例均无显著影响。小肠作为动物消化吸收的重要场所，可以将小分子营养物质通过小肠上皮细胞吸收经血液运输至全身各细胞和组织，完成动物机体的新陈代谢^[38]。本试验中，豆粕组小肠重量显著低于菜籽粕、葵仁饼组，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一方面可能是豆粕、菜籽饼、葵仁饼等饲料在肉羊瘤胃中的降解率不同，进而影响小分子营养物质在小肠中的消化吸收^[39]。另一方面可能是豆粕、菜籽饼、葵仁饼等饲料中所含不同种类的抗营养因子不易被小肠吸收^[40]。但具体原因需进一步探究，现阶段暂时没发现有相关研究的报道。

皱胃作为反刍动物唯一具有分泌液的胃室，可分泌消化酶，也是反刍动物营养物质消化吸收的场所，是反刍动物复胃中最不容易受饲料组成影响的^{[37, 41-42]}。但本试验中，棉籽粕组试验羊的皱胃重量显著高于菜饼组、混合饼粕组，豆粕组与其他组虽然差异不显著，但在数值上也高于菜籽饼组、葵仁饼组以及混合饼粕组。这说明不同的蛋白质来源会影响杜寒杂交肉羊皱胃的发育，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可能是饲粮中不同蛋白质经过瘤胃降解吸收，部分过瘤胃蛋白质在皱胃中的消化率不同，皱胃为了长期满足这一生理功能而最终导致了其形态结构发生变化，进而导致其重量以及占复胃的比例呈现出显著差异，这与尹德成等^[43]报道结果一致，符合动物具有调控内脏器官与机体生长发育相适应的本能^[36]。

3.5 不同蛋白质源饲粮对杜寒杂交肉羊经济效益的影响

肉羊养殖的经济效益受平均日增重、市场价格以及饲料成本等因素的影响较大^[44]。有数据显示：国内豆粕价格涨幅超过300元/t，能量类原料和蛋白质类原料价格随着上涨，使养殖成本大幅度上升^[45]。本试验结果表明，饲粮中用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以及混合饼粕代替豆粕，肉羊育肥经济效益分别提高了1.87%、4.63%、9.35%、6.30%。综上所述，在现阶段饲料原料价格疯涨，养殖效益严重缩水的时期，使用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等杂粕作为肉羊主要蛋白质来源不仅可以减少豆粕的使用量，更能充分利用我国当地资源，提高养殖经济效益。

4 结论

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等杂粕替代豆粕作为育肥肉羊饲粮中的主要蛋白质源是可行的，且使用菜籽饼、葵仁饼以及棉籽粕+菜籽饼+葵仁饼组合的混合饼粕代替豆粕有更高的养殖效益。